【柱斑】复仇女神

#延续冰汽时代设定

#可能雷点:柱斑强行矛盾、宇智波鸣人、过度装逼

#没有扉泉,我不吃,不写,不想看(其实这个人不太喜欢扉间)

 

天色暗沉,夜空中一颗星都不见。凛冽的寒风在林间呼啸,裹挟着冰粒子噼噼啪啪地打在依山而建的石头营垒上,大营门口挂着的那盏汽灯的光都有些危险地晃荡,随时似要熄灭。门口有两人站岗,在厉风里缩起身子裹紧披挂的毛皮,嘴里骂骂咧咧地嘟囔着,时不时摸出怀里的小酒壶痛饮一口,手铳松松挂在腰间,长枪靠在围栏上。

不怪他们如此松懈,只是天色阴沉,分明是暴风雪将来之兆,怎会有这等不要命的敌人来袭?

营地前方银装素裹的高树上,繁密的针叶之间静静立着一只鹰,随枝叶摆动上下轻晃。它眼前罩了圆圆的镜片以补充其夜视能力,翅缘隐约可见金属的反光——这些刃片全数展开能让它的翼展超过一米五,坚硬而锋利,却不比一片羽毛更重。

这鹰的名字叫龙火,与斑亲自孵化、故而对他天然亲近的龙炎不同,是斑花了整整十天不眠不休才拿下的对手,烈性难驯,凶戾好斗,时常便要见血,也是凭这一点得了斑的喜爱。它的主人、战友宇智波斑此时正伏在距营地不到一百五十米的雪坡上,在御寒的狼皮外罩上雪白的斗篷,任狂风冰雪打在身上而无动于衷。他身后还有三十余人,皆披了白斗篷在雪地里隐藏身形,静默地伏着。

寒风越来越凶,成年男人在其中都难以直立站稳,裹挟的冰也不可被称作“粒”,而是指甲大小的冰块,打在人身上生疼;四下的黑暗也越见浓重,稠密仿若实质,唯有那营地里星点灯火在浓稠的黑暗里撕出一小片与人喘息之地。

斑眼见暴风雪将至,却始终无动于衷,伏在雪坡上的身体也纹丝不动,白斗篷上落了厚厚的雪,将头脸都遮住,只露出仿佛凝固在营地方向的漆黑双眼。他的身后,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小心匍匐着接近那一座冰雕一般的人,轻声出言:“族长……”

“冰雕”终于微小地动了一下,向属下转过脸来,斗篷下滑露出的脸颊似乎过于精致,却无丝毫软弱之气,双瞳若冰封之河,杀意涌动而内敛,长睫上挂满霜花。他抬起一只手,戴着薄薄的黑手套,竖起一根食指凑近几无血色的薄唇,运动间从手套和袖口间隐约露出一截白腕,新雪之色。

那上前询问的人瞬时会意,便只好退下,小声安抚同僚与下属们,忍耐着苦寒与战意,等待斑的指令。

夜色笼罩,那星点灯火正在渐渐依次熄灭,黑暗的领地逐步扩大,最后只剩下营门的那盏最亮、最远、绝不会主动熄灭的汽灯还在风雪中飘摇。

风霎时停了一瞬。

可雪坡上的众人知道,这正是暴风雪的前兆。

地平线上猛然升起一道银线,照亮了这个无星无月的夜晚,飞快地延伸,仿佛天边扑来雪白的巨浪,推进极快,几乎转瞬便到了眼前。

斑终于行动了。他直起身子,打出一声尖利短促的呼哨,随即挥开斗篷从怀里抽出一把猎枪提在手里,向身后命令:“杀。”

隐藏在树间的鹰随着那声轻盈的呼哨展翅俯冲而下,改造过的利爪直冲那两个哨子中的一个,在其未曾反应过来时便自他眼中直插入脑。另一人一边拔枪一边张口欲呼,却只能发出无力的“嗬嗬”声,颈间流下一道细细的血线,手指还未触及腰间,身躯就已僵硬地摔下去。龙火只在瞬间便无声无息地扑杀了二人,抖抖双翼将翅缘的血珠甩去,一爪拍碎汽灯,振翅长啸,直飞入天。

得了信号,四周黑暗的雪地里便瞬间站起许多黑影,挟滚滚而来的暴风雪向那营地冲去。最前方的自然是斑带领的正面突击的三十七人,另有他心腹属下火核带二十四人自营地后方翻墙突入,走得慢些,还有在外围带着犬四面包抄截断敌人逃入山中之路的十六人,总计七十七人,便是这一次斑的队伍。

暴风雪直到午夜才止息,云层散开,清朗月色撒在回归的狗队身上,血气也随风雪散去,只余众人满身的雪尘,长长的车辙尽头,山脚下燃起冲天的大火。

 

 

“宇智波最近是疯了么……”

冰原之上部族众多,除了固守自家各个营地外,也少不了四处游荡的侦查小队,长年沿着已经探明开辟的大道来回巡视,终年不回归,还有不属于任一部族的流浪者,便自然而然聚集起来。情报、资源、交易、会面,乃至于终日买醉,或者春风一度,大抵都能在这里找得到。

小酒馆湿骨林便是一个这样的聚集地,总体来说,算是千手家的地盘。

刚刚出言的人显然是烈酒上了头,嘟嘟囔囔,一张脸涨得通红,手里不稳地将木杯重重磕在桌上,溅出一点褐红的液体。

“宇智波?”他的同伴也神志不清,重重踢了他一脚,又好似反应过来一般压低声音,“说话小心些。那个族长怎么说的来着?宇智波有仇必报!”

“有仇必报?”一个气质温和的男人走过来坐在桌边,摘下兜帽露出一头柔顺的长发,“真是……决绝的宣言。”

“可不是?”那个喝醉的男人不顾同伴的阻拦向新来者倾身过来,露出一个有些猥琐的笑容,“那宇智波族长像个小妞似的漂亮,”随即怅惘地叹口气,眼神迷茫起来,“然而是个狠角色,恶狼一样的家伙,盯上了就要咬下来,咬住了就不松嘴。犯到他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听说,”新来的温和男人掏出一把子弹——这个年代的通用货币——放在桌上,招手让女侍给桌上的三人添酒,“东边的匪帮被清理……就是他做的?”

“嚯!”醉酒男的同伴抓起一枚子弹端详,“12号啊!阔气!”

“哈!羽衣那老狗,早让他收敛些……撞上那杀神,脑袋都让人挑在旗杆上了!”醉汉痛饮了一大口,提高声音,“活该!看见了那张团扇旗还要触霉头!”

“何止!”把玩子弹的那人将子弹扔给前来收取的女侍,“整个匪帮都被连根拔了!以后从东边走就再不必带‘孝敬’了!一把火!嘿!”

“为什么呢?”温和男人似是疑惑地皱起眉头,“羽衣抢了宇智波的人吗?”

两个醉鬼争着赶着回答,声音叠在一起,柱间花了一会才整理出他们的意思来。

似乎是羽衣帮……杀了斑的弟弟?!

两个醉汉双双趴倒在桌上打起呼来。柱间轻轻叹了口气。他这些天在这种地方获得了不少情报。近四个月,即将入冬期,宇智波的活跃度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几乎将自己周边的所有匪帮、流寇扫荡一空,只在周边扎营而不愿加入部族的流浪者尽皆驱逐出数百公里之外,与小部族则全部签下互助协定——不如说是依附协定,将宇智波驻地周边清理得一干二净。

是因为……弟弟吗?

不是说斑做错了什么……只是新的驻地离宇智波太近了。柱间一口气将杯中的烈酒喝了个精光,静静体会着火焰从食道流进胃里的烧灼感。

太近了……近到,有些事情不可避免。

小酒馆的门霍然打开,放进了一股冷风又快速关上。

“原来是你。”

虽然这个声音与他说过的话还超不过五十句,可柱间永远都忘不了。他猛然抬头,撞上一双深沉而凌厉的黑瞳。斑取下兜帽露出那头蓬松繁密的黑发,表情冰冷,似是极随意地拎起那两个趴在桌边的醉汉丢到一边,而后在柱间的对面坐了下来。

那两人在被人揪住时不耐烦地瞅了斑一眼,瞬间吓到酒醒,不等他出言便自动滚了。

整个酒馆的气氛都凝滞起来。从酒保到女侍、每一桌客人、甚至角落里缩着的流浪者,全都在暗暗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啊,斑。”柱间抬起头平静地直视对方,发自内心地笑起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斑的嘴角微微勾起一点,眼神里兴味十足,“看来你的确很是想我。”

“那是当然。”柱间捻起自己一绺长发在指间缠绕几圈,看过去的眼神里带上了一点促狭,“日思夜想。”

斑的眉微微扬起一点,似乎没料到他这种回答,叹了口气,伸出左手二指扶住前额,直接发难。

他从腰间抽出的手铳长得十分奇怪,似乎过于纤细了些。整个酒馆瞬间剑拔弩张起来,不少人也摸向自己的武器,一个女侍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场面陷入静止。而真正面对黑洞洞枪口的柱间却显得十分轻松自在,依旧温和地笑着。

寂静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最终是斑轻轻嗤笑一声,将枪放在桌面一推,那不同寻常的手铳便打着转向柱间滑过去。柱间从善如流地接住枪,拿在手里掂了掂,而后冲着地面试着搬动了几个机关,几下便打出一个滚轮来,柱间端详了它一会,猜测它应当是装子弹的地方,里面目前空空如也。

“找到了些旧时代的资料。”斑无视周边涌动的敌意,眼中似乎只装得下面前这一个人,言简意赅,向柱间手里这怪模怪样的的枪点了点头,“样品。”他将手肘支在桌面,被黑色布料包裹的手撑在脸侧,袖子和手套之间露出一截如霜如雪的手腕,整个人略斜侧着靠在桌边,有些慵懒的样子,伸出另一只手悬在柱间面前,“子弹。”

他松开手,六枚金色的尖头圆柱体叮叮当当地掉在桌面上,欢快地弹跳滚动几下,便被柱间的手掌捞过去。

柱间观察着这把不同寻常的枪,将看起来有些杀伤力不足的小子弹一枚一枚小心放入滚轮中,直到将它填满,而后按住滚轮,看了一眼斑的神情,得到认可后一用力将它合上。这看上去十分精密的机械发出一声令人愉快地咔嗒,便恢复了它刚到柱间手上时的样子。

“三点一线。”

柱间举起那轻巧到不像是一件武器的枪,按照斑的提示瞄准了一处无人桌边的酒杯,扣动扳机。这枪的声音也比平常的手铳更小,威力却显然更甚,酒杯飞出去很远撞在墙上,被击中的下半部爆裂开来,上半部却依然完好无损。

“喜欢吗?”斑依然那样悠闲又随意地问,仿佛送出的不是宇智波新研制的珍贵武器,而是什么随处可见的东西,“归你了。”

随即斑又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木匣子,放在柱间的面前:“Si vis pacem.”

“Para bellum.”柱间会意,将那盒沉甸甸的子弹收起,“9毫米弹几乎是个传说。”

“现在不是了。”见他收下,斑满意地笑了笑,站起身,左手捏住右手套尖将它脱下来,伸出那只在昏暗的光照下几乎白得发光的手掌,“欢迎来到南贺川,千手。”

柱间完全不犹豫,起身握住那只修长、有力、柔韧、冰凉的手,却在对方要抽回去时用力将它禁锢住:“我记得,我的名字已经告诉过你了。”

斑的手指在柱间的手掌间挣扎了一会,始终没能将他甩开,只好报复似的更用力将他捏住,目光威胁地迎上柱间的眼睛,微抬下巴向他收进怀里的一盒子弹示意:“不够用可以来找我,柱间。”

“哈哈,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柱间沉下目光,平稳而志得意满地微笑着,“让我请你喝一杯吧。”

“不必了。”斑终于收回了自己手的控制权,瞄了一眼手背上鲜红的指痕,将手套戴上,抬眼看到柱间因失望而萎靡下去几乎要陷入消沉,斑不堪忍受地挑了挑眉,不由得改口,“……一杯。”

 

 

直到狗子们在星夜下疯跑了好一阵,斑还在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发愣。

他在湿骨林绝不止喝了一杯。

今天套的雪橇型号小,驾驶者的座位在后方,前面勉勉强强算个两人座,其实挤两个男人完全超载。刹那坐在驾驶位上,看见族长身边带了个男人时忍不住露出了惊诧的表情;斑的脸颊似乎有点红,但还是尽量端住了族长的威严,目不斜视地上了雪橇;柱间倒是非常自来熟地跟刹那打了个招呼才挤坐在斑的身边,将手里提着的小臂高的木桶小心放在两人脚下。

刹那松开锚钩吆喝狗子们上路,然后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一路上有意无意地往族长身上蹭,族长竟然一直默许了!最严重的是!穿过林子的时候!那个人居然直接扑在了族长的身上!而且族长竟然没有把他踹下去?!宇智波刹那用自家的八颗狗头发誓,自己驾车的技术绝对是整个冰原都数一数二的稳当!千手的那个谁!不要侮辱我的技术假装雪橇颠簸对我们族长动手动脚啊啊啊啊啊啊!!!

那人的兜帽滑下去时露出的一头顺滑的长发让刹那产生了另一个奇妙的希冀:这人,其实是个身材过于高大的千手女人,是族长带回来——

然后头顶摇晃的汽灯忠实地照亮了柱间的长相,也让刹那陷入绝望。

怀疑人生的刹那恍惚间也没忘用汽灯向灯塔打出信号。不一会,远方那像一座山一样高的灯火向刹那回了信号。很快,宇智波驻地气势磅礴几乎被修建成人造悬崖般的外墙和大门远远地显露出了身影。刹那带着些炫耀的心态瞥向那个千手,却愤怒地发现对方竟然胆大包天地揽住了族长的肩,而族长……族长似乎有点晕?

难道我的驾车技术真的退步了这么多?

深夜时分,就算是族长也不会给开营寨大门,但也给了个比较便利的通道。雪橇长驱直入,奔入了那片在雪原上无比奢侈的连绵灯火中。

 

 

“真是抱歉啊斑!”柱间诚恳地说,似乎想要扶住斑,却在下车时自己也差点摔个狗啃泥,“因……因为和斑喝酒实在是太开心了,就没控制住……”

“……不怪你。”斑用手撑着额头遮住了大半张脸,声音有些含糊,“酒不错。”

“斑喜欢就太好了……”

“呜呜呜呜——斑!”

一个一头金毛的小团子冲过来撞在斑的小腿上紧紧抱住,鼻涕眼泪蹭了斑一腿。

“唔……鸣人?”斑似乎清醒了一些,弯腰把团子提起来,“怎么跑出来了?不对……哭什么?”

“佐助他超过分的!”鸣人一边哼哼唧唧一边偷偷地向身后看去。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那个站在灯下阴影里气鼓鼓的炸毛团子,不由得笑出声来。

“卑鄙!”佐助声讨道,“居然抢先向族长大人告状!”

“才不是卑鄙啊我说!”鸣人在斑的臂弯间蹬着腿就要跳下去和对方决一死战的样子,斑用了点力才将他控制住,“是佐助先不理我的!明明是佐助的错!”

“那是在上课时间!”佐助单手叉腰的样子不由得让斑想起了自家弟弟生气的样子。

太可爱了!

于是斑饶有兴趣地看了下去。

“都是因为你!害得我也要和你一样把今天的生字抄二十遍!”

“是你答应过我有不懂可以问你的!”

“……那你也应该等老师讲完的。”佐助的气势矮了一点,随即又高涨起来,“况且减法是上节算术课的内容!”

“佐助不守约!骗子!”

“连这么点东西都学不会!果然是超级无敌大笨蛋!”佐助被气得跺了跺脚,超有气势地喊完这句就转身跑掉了。鸣人眼巴巴地等他转身再看自己一眼,佐助却一口气跑回富岳和美琴的房里再不出来。

“呜呜呜呜……斑……”鸣人把头缩回斑的怀里,眼泪汪汪地抓住了斑的衣襟,“是不是因为,我不是宇智波,所以才这么笨……”

“当然不是。”斑用包裹在手套里的指尖擦掉小鸣人脸蛋上的泪痕,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

“你本来就这么笨。”

“哇——”鸣人瞬间爆哭。

逗过娃后心满意足的斑抱起哭得打嗝的鸣人,让他靠在自己肩上,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鸣人超级委屈,但还是抱住斑的脖子,把脸埋在那一大蓬乱发里。

“斑……不要这样逗小孩子啊……”

柱间跟上斑走进他的房间,四处打量着。宇智波的族长似乎也没什么特权,房间不大,陈设也简单,不乏是因为斑本身不喜欢多事的缘故。

“泉奈不在。你在我这睡。”斑给柱间指了座,单手解下外衣挂在门口的架子上,甚至单手抄起菜刀敲下了桌上的一小块茶砖,接通了电水壶煮起茶来。抱着鸣人一点都不影响他的操作,看来这几年都没少这么干。

“还早。一会带你去看我们宇智波的熔炼工厂。”斑身上的醉意在慢慢消退,眼神清明。

这个意思再明确不过了。柱间的眼神简直比夏季的天狼星还要亮。

千手……将会是宇智波最亲近的盟友!

“斑……谢谢你。”柱间简直急不可待地抓起斑空闲的那只手,为他从未敢设想过的结果激动不已。

“不必。”斑将渐渐平静的鸣人放到床上,从桌上拿了几个金属小零件递过去让他摆弄,抬眼望向柱间,“我当然会要千手好好回报宇智波的善意。”

宇智波的正盯上目标是……柱间的思绪只转了不到几秒就明了斑的意思。

这也许是另一个机会。

“千手自然会对清剿志村部族的行动出一份力。”柱间在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他们离千手驻地很近。如若同时出发,我方的援兵会比宇智波的人先到也说不定。”

“并且,消灭他们后,千手不会争夺那块油气田的归属。”

嗯?斑因惊讶而微微睁大了双眼。这转瞬即逝的神情让柱间的腹部徒然产生了一道热流,他忍了忍,将这种感觉压下去。

是否应该直接说出那个想法?时机成熟了吗?

“不是为了那块油气田。”斑没有甩开柱间的手,“志村部族半猎半匪,墙头草一般摇摆不定,签了协议却又对转移中的宇智波出手。那一支本该转移回本部的……我只救下了一个孩子,十二岁,半个身子都……背叛宇智波的部族、伤害我族人的恶匪,就是追杀到南极,我也绝不放过!”

“我知道。”柱间轻轻抚着斑的手背,“斑就是这样温柔的人。这只是千手的诚意——我的诚意。”他温和却不容置疑地看着斑,甚至于无意识中稍稍贴近了一点,用自己高出一点的身形制造出隐隐的压迫感,“不要拒绝我。”

鸣人咬着手里硬邦邦的小零件,疑惑地缩在墙角看那两个大人——气氛好像不太对,但是,哪里不对呢?

柱间身上的气势突然凝滞了一下,小麦色的脸上浮出一点绯色,有点不好意思地后撤了一点,拉开那种尴尬的距离。他没有松手,斑也没有要求他。斑的存在似乎赋予了他无限的勇气,于是柱间心一横,决定就在这里、此时,告诉斑。

“斑……你知道千手会到这里来,是因为冰川。”

“嗯。”斑耐心地应了一声,目光专注。

“冰川还在向这边移动。”柱间也极为认真,目光诚恳而具有说服力,“我们不能再这样各行其是了。”

斑没有说话,但柱间看得出他在思考。然后他抬眼看了过来——柱间明白这是让他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我想,将资源和人员都集中起来,建造一座能够抵挡冰川侵蚀的城!”

斑的手指在柱间的手心轻轻划过。柱间被这种触感撩拨得不能自已,但斑接下来的话才是真正灼热地将他点燃的火。

“听起来不错。”

柱间瞬间被幸福的晕眩袭击了。他感到身体轻盈地跃向了夜空中的繁星,猎猎的风自他的身边划过,却不是寒冷的,而是带着柔软的温度。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温暖的仙境,冰原融化为溪流,地面长满了柔软的绿草,其间星星点点开着缤纷的小花,天空清澈,年轻男女裸露着大片健康的肌肤,不必包裹在层层兽皮中,太阳不是冰冷的猩红色圆盘,而放射着不可直视的巨大光焰——就像他在那些古老的残页中读到过的。

“不过,还是先从盟友开始吧。”斑摸了摸鸣人的头,起身示意柱间跟上来,“不必穿外衣。”

鸣人跳下床随着斑一起走到门口。临出门前,斑蹲下来轻轻捏了捏鸣人的脸。

“谁说你不是宇智波?”斑轻轻笑了一声,“宇智波可不是仅靠血脉发展的部族。虽然你身上流着漩涡的血,但若你觉得自己是宇智波,那你就当然是宇智波。”

鸣人先是懵懵懂懂地点点头,随即更加确信了什么,用力的、郑重地点头,一双小手握住了斑的食指。

“我是宇智波。”他认真地宣布。

 

 

宇智波的驻地,也几乎是一座城了。一面靠山,三面环着高大的围墙,房屋是由厚实的土墙建造,顶上蒙着兽皮,在冰原上极其少见;街道排列十分规整,遍布四周的明亮灯火令星光都暗淡了不少。

“真是奢侈啊!”柱间感叹。

“还有更奢侈的。”斑的神色里露出毫不掩饰的傲然,指示柱间和他一起蹲下触摸街道的地面。

柱间惊异地发现地面竟然是有温度的。怪不得来往的宇智波们穿着都不太厚实,怪不得地上没有一丝落雪,怪不得宇智波不用冰作为建筑材料,怪不得斑让他不必穿外衣。

“地下铺设管道,里面是发电之后的蒸汽。”斑解释道。

熔炼工厂灯火通明,温度更高,人员往来更加频繁,来来去去的宇智波们仅穿一层棉布或麻布的衣物,纷纷向斑致意,斑在回礼之余,也将身上御寒的衣物一层层解开。

柱间随斑走过人员歇息的区域,金铁交击之声渐渐布满整个空间,间或能够听到汽轮机旋转的声音。此刻再出现的宇智波们腰间便挂上了各式工具,手里也多了些未成形的部件。再向里走,巨大的机械不息地运转着,向传送带上吐出大量闪闪发光的金属制品,斑顺手抓过一个扔给柱间。柱间看了一会,认出这正是粗糙的巴拉贝鲁姆弹。

“已经这么晚了……工厂不休息吗?”跟随斑向车间内走的柱间也感到周身温度的急速上升,不由得像斑一样将上衣解开。

“三班制。”斑简单地回答,目光扫过柱间因汗液而反光的小麦色胸膛,“这一班才开工不久。”

“那把枪——”

“左轮。至少旧时代的图纸是这么叫它的。”斑回答,干脆将上衣褪下来扎在腰间,身上只剩一件麻布的内衬,领口开得很大,看着柱间的目光移向自己腰间,索性掀开衣物将腰上的枪抽出来。

和上午当做礼物送出去的那把一模一样。

“暂且只有两把,不过很快就不是了。”斑将那把小左轮又插回去。

柱间心下隐隐袭上一点失落,又很快被他挥开。

“宇智波的燃料消耗果然够大。”柱间点头,“千手对于石油的需求在另一方面。”

“哦?”斑看起来十分感兴趣,“除了燃料,还能做什么?”

“塑料。”柱间也不隐瞒,“我们用这种材料给植物保温。”

“听起来……真不错。”斑向柱间投来赞许的目光,“怪不得你们的酒这样多、这样好……千手的奢侈也不遑多让。”

 

 

 

扉间到达志村的营寨时受到了极大的欢迎和礼遇。志村的族长陪着笑亲自出城迎接,族长的儿子为他们一行人拴好驯鹿,所有的男人都站在兽皮扎起的营帐和圆圆的冰屋两旁,一路将他们迎进族长的冰屋。

或者从大小来说,冰宫。

相谈甚欢。对方依附的愿望十分急切,甚至于对扉间提出的许多过分要求都全数应下。志村的族长是个油滑的男人,扉间也在心底暗暗怀疑对方如此爽快,是否已经做好了反水的打算,然而再考虑到对方占据的资源已经被宇智波盯上……

无论如何,宇智波来的确实令扉间措手不及了。这一次不是围杀不是夜袭,而是光明正大地炸开了山门突上来。宇智波的炮阵赫赫有名却鲜少使用,扉间也算是正面见识到了。来突袭的宇智波显然是对方族内的精英,有条不紊地先向山上的营寨进行了三轮炮击,先不提此等行为的奢侈浪费,他们完全不担心引发雪崩或者滑坡,摆明了是要将所有人都埋在这的!

宇智波都是疯子!

随着惊天的巨大爆炸,宇智波的前锋炸开了志村营寨的围墙,率先扑上来的是受过改造的蒸汽犬,牙齿咬合发出金铁之声,巨爪稳稳踏在雪地上,越过众多障碍发出长声嗥叫。

志村一行几乎毫无抵抗之力,只能由族长带着部分族人和扉间一行人从矿道逃走,却被对方一早布下的巡逻犬发现,不一会对方主力就气势汹汹地逼上前来。

宇智波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秀丽的男人,他们被强行带回志村的冰宫前时,他就坐在族长的大椅上,翘着腿,长靴下踩着纹了志村家徽记的兽皮筒子。

“谁是千手?”那人竖起一指点在自己唇上,状似调皮地一笑,显出一点天真的样子,“哥哥说了,我们不动千手。哎,我猜你一定是,对不对?”

他慢慢地起身,有些懒散地抽出腰间的长刀,用刀背挑起了扉间的下巴,调笑道:“你的卑劣,和志村的不一样。”

扉间的左右都被宇智波钳着,背上抵着一把匕首,只能冷冷地偏过头让开他的刀。

“我叫泉奈。”那人似乎突然失去了兴趣,收回刀,笑容也消失了,“如果是千手,现在报出自己的名字,放你走。”

“扉间。”

于是泉奈轻轻一摆手,扉间便被宇智波们松开。

“挑出你的下属,想走还是留下观摩都随你的便。”泉奈的脸上露出一点假惺惺的遗憾,“如果你的族人在我们的战斗中被误伤,我感到很抱歉。”

千手扉间将翻涌的怒火狠狠压下,将千手的族人指出,使他们脱离了宇智波的禁锢,站在了他的身后。很巧,或者很不巧,没有一个千手死亡,只有一人在矿洞里绊倒被人踩中,受了点轻伤。

见所有的千手都脱离了。泉奈也不计较扉间有没有偷偷夹带几个志村——完全没必要。他将手背在身后,轻巧地跳到志村族长面前,宇智波的族人不需他出言便将那个灰头土脸的男人强压着跪下。这仿佛是个信号,宇智波们纷纷强迫俘虏跪下,出言呵斥都是礼遇,更有用长枪枪托砸倒或是直接一脚踹到膝弯的。

志村的老弱妇孺并不在此处,当然作为一个匪帮,志村的男人们有女人孩子的数量也不太多,逃走时也没有顾及她们。

“我宇智波泉奈,今天来也就是为找大家聊聊天。”

泉奈慢悠悠地绕着志村的族长走,一步一停,两步才说一句话,玩味地观赏那人由心底蔓延而出的恐惧。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虽说是旧世纪的规矩,但在我们宇智波这,就是行得通。”

一旁的一个女性宇智波将枪戳在地上扶住,脸上露出一种残忍的快意,泉奈一抬手,她便递过去一面旗子,黑蓝底,正中一个巨大的火焰团扇。泉奈刚好走到志村族长的背后,手腕一抖,那旗便从他头上垂到他的眼前。

“认得这旗么?”泉奈的声音甚至有一点温柔,像是循循善诱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说话呀!”

志村族长看起来至少大了他二十岁,让这个场面看起来有些可怖的滑稽。他颤抖了一会,终于出声。

“认……认得的……”

“哦,认得。”泉奈白皙柔美的面容瞬间狰狞犹如地狱恶鬼,“认得还敢杀?认得还敢抢?”

“大人!泉奈大人!是下面几个不懂事的兄弟做的!我已经惩处他们了——”

“闭嘴!”泉奈一脚重重揣在他脸上,志村族长的口鼻瞬间流出几股鲜血,“让你说话了么?”

宇智波都是魔鬼!

扉间站在一边,厌恶地皱起眉。泉奈以折磨为乐的残忍让扉间对他没有一丝好感,况且——

身后突然传来响动,扉间猛地转身戒备,却发现是一个年轻的宇智波为他搬来了一把椅子。他抬头时,那个宇智波冷淡地说:“扉间大人,休息一下,一会还得下山。”眼神间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一点轻蔑。

虚伪!狗眼看人低!

扉间的怒火蹭蹭上涨。

泉奈似乎已经抖够了威风,扬起了他的长刀就要劈下志村族长的脑袋。想到那个男人几天前还在冰宫里和自己详谈,想到千手目前捉襟见肘的油气资源,扉间一咬牙,脑子一热冲了上去。

“宇智波泉奈!他们已经被千手收编了!”扉间紧紧握住泉奈执着弯刀的右手。

“放手!千手扉间!我是看在哥哥的面子上才放过你!你竟敢这么嚣张?!”

泉奈咬牙切齿地瞪向双眼冒火的扉间,也动了火气,两人就着那把刀在志村族长的头顶过起招来,直把志村族长吓得两眼翻白。

最后还是几个宇智波冲上来将扉间拖开,泉奈在不停挣扎的扉间面前哼笑了一声,活动了一下手腕,高高举起自己的长刀。

斩下了志村族长的头。

隔着喷溅的鲜血,两人向对方露出了厌憎的眼神。

“杀了,杀光,一个不留!”泉奈仿佛示威般当着扉间的面轻巧地命令道。

“一个宇智波的性命,就要你们十个匪首来赔!一个宇智波的营寨,就要你们一族来赔!”

泉奈高声宣布:“宇智波有仇必报!”

“有仇必报!”在场的宇智波男女们齐声高喊,然后纷纷动手杀死自己的俘虏,不一会,地面便滚落一片头颅,艳红的血液流过冰封的地面,腾起一片氤氲的热气。

宇智波——都疯了!

“千手也和他们搅合在一起么?”泉奈将方才溅到自己脸上的血迹缓缓抹开,那张清秀的面庞在血痕下多了几分莫名的冶艳,恶意地盯住扉间。

若扉间见过斑,大概就明白这种血腥的冶艳来源于何方。

“不不不,千手哪有这么好心,只是为了那块油气田吧。”泉奈恶劣地笑笑,甩了个响指,指向油田的方向。

“碰!”

半山腰猛然炸开,顿时塌下一片。扉间一直惦念的油气田,就这么眼睁睁地,被埋在了层层冰雪之下。被霜冻侵袭的作物和因饥饿而哭泣的千手孩童在他眼前闪过,扉间震惊地、目眦欲裂地看着这个疯狂的宇智波,牙齿扥在嘴唇上,流下一道细细的血流——

泉奈笑了几声,又正经起来,轻声说:“可惜我们宇智波不是为了它来的。”

“收工!”泉奈欢快地宣布,“回家吃饭咯!”

宇智波泉奈!

这个男人!是货真价实的、从地狱来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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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被吞成一节一节的,有点心累,想起了当初停更的原因

发什么吞什么我真的谢谢你

火影坑,主吃柱斑,不吃扉泉。
吃鸣佐但不产鸣佐。
凹凸坑……半退状态,是个丹尼尔厨。
有朝一日一定会把凹凸的坑填完,嗯,有朝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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